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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问题与两岸关系之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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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18-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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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午战争开启日本野心


  因1840年至1842年之鸦片战争,清廷被打败,与英国签订《南京条约》,割让香港,开广州、厦门、福州、宁波、上海为贸易港口,许以治外法权,美国和法国乘机浑水摸鱼,分别又和清廷缔结中国没有关税自主权之《望厦条约》和《黄埔条约》等不平等条约,由之中国沦为次殖民地。


  眼看那么强大的大清帝国被大英帝国打得那么惨,日本当局认为下一个被侵略对象必将是日本,为避免这种悲惨命运,日本明治维新政府遂派遣大批留学生前往欧洲各国,学习科技、军事,走上所谓富国强兵的军国主义、帝国主义道路。


  其结果是1894年之甲午中日战争的爆发。战争的目的是要完全切断清廷与朝鲜之藩属关系,独占朝鲜的一切资源。为达到此目的,日本外相陆奥宗光,处心积虑制造甲午战争,其详细来龙去脉,在其回忆录《蹇蹇录》说得一清二楚(我曾将其译成中文以《甲午战争外交秘录》书名出版)。


  甲午战争目的不仅要独占朝鲜一切权利,而且要解决琉球之主权归属。日本因为甲午战争打败清廷,得到2.3亿两白银赔款,由此赚了1.15亿日元(当时一日元几乎相当于一美元)。以此笔赔款,日本开始实行金本位制,扩建海军和陆军,准备与俄国一战。十年后爆发日俄战争,日本获得压倒性胜利,得到南库页岛。


  甲午战争清廷惨败,与日本签订《马关条约》,永远割让台湾、澎湖给日本,日本统治台湾、澎湖50年零4个月;二次大战日本投降,把台湾、澎湖归还中华民国,以至今日。


  至于日本统治台湾的功过问题,我们可以作这样的结论:的确,日本对于台湾的卫生、教育、治安、交通、土地开发、产业经济等曾经有过很大贡献,但其目的和一切成果都是为了奉献母国日本,不是为我们台湾人。日本人要把台湾这一头奶牛养得好,其目的是为了产出更多更好的牛奶给大日本帝国的皇民吃。这犹如绝对没有好的独裁专制一样,绝对没有好的殖民。


  独占和并吞朝鲜以后的日本,得寸进尺,往东北扩张,1931年发动九一八事变,炮制以溥仪为皇帝的伪满洲国。不知天地多高厚的日军,甚至往华北进军,侵华行动,几无止境。日军更意图侵占华北五省,制造第二个满洲国。于是爆发了1937年7月7日的卢沟桥事变。


  对于日本之横蛮侵略,中国全国军民团结一致,奋勇抗战,几乎筋疲力尽时,即1941年12月8日(远东时间)日本偷袭珍珠港,爆发了亚洲太平洋战争。为避免对美战争,日本曾经努力与美国交涉,但美国要求日军全部由中国大陆撤出,日军认为这绝对做不到,因为在大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皇军,因美国之要求而撤军,等于日本向美国投降,因而只有与美国拼到底。


  开罗会议决定台湾归还中国


  在欧洲方面,1939年9月1日,德军入侵波兰;3日,英国和法国对德国宣战,掀起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以其压倒性军力,克服丹麦和挪威,继之进军荷兰和比利时,迫近法国。9月17日,苏联插足波兰,和德国分割波兰。


  但除前述日军之偷袭珍珠港,发动对美战争外,德国竟于1941年6月22日突然以武力进攻苏联,世界大战之情势由之大变。至此德、日竟把美、苏两大国家拖入战争,注定其走上毁灭之命运。


  1943年1月14日至25日,丘吉尔和罗斯福在卡萨布兰卡举行会谈,协商1943年之反击敌人计划。2月2日,在斯大林格勒之德军投降。9月3日,美英联军登陆意大利,意大利投降。


  同盟国在太平洋战线和西欧战线日占上风,胜利在望,于是美国总统罗斯福便有意邀请在东方战线牵制日军最有力、最有贡献的中华民国之蒋介石委员长协议胜利后亚洲秩序之有关安排。


  结束在美国和加拿大演讲之蒋夫人宋美龄女士,于1943年6月24日三度往访白宫,向罗斯福总统及其夫人辞行。此时罗氏曾提起希望与蒋氏见面亲自会商有关事宜。


  美国总统罗斯福曾于1943年6月间,提议举行中美英苏四强会谈,并请蒋介石亲自参与,蒋介石以时机不宜,未即应允;7月4日,罗斯福又电报蒋介石表示此事极为重要,如蒋同意,他建议相见于重庆与华盛顿之中途地点,并请蒋回电。


  蒋氏回电表示,其内人已告知她与罗氏谈话情形,他自己亦希望和罗氏面商各种问题,时间建议在9月以后,任何时间皆适宜;地点同意在重庆与华盛顿某中途地点,万一有提早会晤必要,希望能提前至少10天赐告。


  11月9日罗斯福来电告称,他将于21日抵达开罗,丘吉尔亦将来此地晤他;他与丘吉尔拟于26日或27日在波斯和斯大林元帅相晤;他盼蒋氏、丘吉尔和他先在此地会晤,请蒋氏能于11月22日抵达开罗。住处及警卫当妥善布置,盼早日复信。


  丘吉尔亦于11月11日来电表示,以能和蒋氏相晤为慰;其居留开罗期间之接待已妥为准备。蒋氏复电感谢其一切安排。


  开罗会议是1943年11月22日至26日,在尼罗河西岸埃及首都开罗米纳饭店,罗斯福、丘吉尔和蒋介石三巨头所举行的会议。会议主角三加一,即除罗斯福、丘吉尔、蒋介石之外,还有宋美龄。


  开罗会议,除讨论美英联合参谋本部所拟订对日作战合作方案外,主要决定战后日本领土之处理。这是盟邦最高领导人之正式见解,同时也是1945年7月26日《波茨坦宣言》之基础。


  《开罗宣言》决定:(一)剥夺日本自1914年亦即开始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所夺取、所占领太平洋一切岛屿之所有权;(二)日本由清国人盗取之满洲、台湾、澎湖诸岛等一切地区要归还中华民国;(三)日本将被逐出其以暴力、贪婪所掠夺之其他一切地区;(四)要给予朝鲜独立;(五)为达到上述目的,中美英三国决定与其他和日本交战中之同盟各国合作战到日本无条件投降那一天。


  开罗会议之宣言,三巨头约定,等到罗斯福、丘吉尔和斯大林开完德黑兰会议后才正式发表,因此宣言发表于开罗会议结束6天后的12月2日。德黑兰会议自11月28日至12月1日在伊朗首都德黑兰召开。在此项会议中,决定于1944年5月展开诺曼底登陆作战,斯大林正式答应将参加对日作战。


  关于《开罗宣言》决定要把台湾、澎湖归还中华民国一节,李登辉之著作《台湾的主张》却说“中、英、美、苏发表《开罗宣言》,确定战争结束后将台湾及澎湖群岛交还中国”(第318页)。事实上,苏联并没有参加开罗会议,李登辉却把苏联摆进去。


  台湾部分学者主张,《开罗宣言》因罗斯福、丘吉尔、蒋介石没有签字,在国际法上无效;但如前面所说,《开罗宣言》是《波茨坦宣言》之基础,日本是接受《波茨坦宣言》无条件投降的,《波茨坦宣言》第八项规定:“开罗宣言之条件必将实施”,战后日本领土被限制在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国,以及台湾、澎湖名符其实地归还给中华民国就是《开罗宣言》在国际法上有效的最好证明。


  其次,对于开罗会议也有人说,那是为了安慰中华民国领导人的一种行为,英美关心的是如何赶紧结束欧洲战争,不在乎中国大陆之中日战争。这个说法表示这个人完全对于美日战争之真正原因无知。


  不错,日本之偷袭珍珠港激起美国国民对日本之同仇敌忾,但美国当年之不惜与日本一战,就是因为美国要求日军无条件从中国大陆完全撤退,日本坚决拒绝才爆发了美日战争,因美国认为,日本如果征服中国,将来欲征服世界。


  我觉得,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台独势力应该感谢蒋介石才对,因为蒋介石坚持抗战,收复台湾,今日他们才有机会搞台独。


  旧金山和约与台湾之地位


  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日本被盟军(实际上是美军)占领和统治,盟军对日本的基本政策是解除日军武装和使日本永远不再军国主义化,威胁美国以及世界各国和平与安全,为此实行土地改革,推动民主主义教育,给予男女国民集会、结社、言论、出版、信仰等民主社会应有尽有之自由,要让日本这个国家和国民走上爱好和平的道路。


  在二战后的中国,国共内战日炽,中共从东北南下,势如破竹,国民党军队因种种复杂因素,节节败退,1949年年底,国民政府迁到台湾。中共当时的口号是解放台湾,国民党政府奄奄一息。


  朝鲜战争一爆发,不过两天杜鲁门便下令中立化台湾海峡,并派遣第七舰队巡防台湾海峡。这是由于杜鲁门认为,中共和苏联决定联手扩张共产主义势力,以对抗美国所致。因此曾经放弃中华民国政府的美国,又开始大力军援和经援台湾;更于1954年12月3日,签订《中美共同防御条约》,这个条约一直存在到美国与中共建交的1979年。


  美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于1979年1月1日正式建交,与在台湾的中华民国断交。但美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4个月以后的该年4月10日,美国参众两院却制定了《与台湾关系法》,并溯及1979年1月1日生效。它明确规定台湾之将来要尊重在台湾之中国人的人权和意愿,要以和平之方法来解决。


  《与台湾关系法》之制定,意味着美国以国内法来承认中华民国政府的存在,以区别在国际法上对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承认。美国且在《与台湾关系法》中片面表示:美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是以大陆会和平解决台湾之未来之期望为基础的。美国在外交上对于北京的政府和台北的政府如此因应,在国际政治史上似无前例。


  因国际情势紧张,美国希望让日本早日独立,乃积极由美国国务院顾问杜勒斯规划和准备,遂于1951年9月8日,在旧金山歌剧院签订了对日和约,通称《旧金山和约》。同日,日本和美国签订了《美日安保条约》。


  随即中华民国政府为终止与日本之战争状态,遂与即将获得独立之日本开始交涉,但日本首相吉田茂意欲拖延时间,观望局势之演变,不希望马上和台北签署和约。因美国参议院之坚决支持台北,以如日本不肯和台北签和约,将不批准《旧金山和约》和《美日安保条约》威胁,以及杜勒斯之多方努力和刻意安排,终于于《旧金山和约》生效那一天之1952年4月28日,在台北签订了《中日和平条约》。


  在这里,我想就《旧金山和约》第二条第二项规定:“日本国放弃对台湾及澎湖诸岛之一切权利、权原及请求权”,没有明说要把台澎放弃给谁,因而有人说台湾在国际上地位不能确定。


  在筹备《旧金山和约》阶段,英国和苏联等主张由中共代表中国参加,因中共正在朝鲜战场和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作战,故美国主张由中华民国代表中国出席,双方无法妥协,终于决定北京和台北都不参加,将来日本要和哪一方签和约,由日本自行决定。


  《旧金山和约》,为什么日本对于台湾和澎湖只说要放弃,并没有明说要放弃给谁,我个人认为乃是由于当时中国有两个政府(北京和台北),不是签署《旧金山和约》的当事国所致。这种情况也同样出现于对南库页岛归属的安排。《旧金山和约》第二条第三项规定说:“日本国放弃千岛列岛及日本国于1905年9月5日因《朴茨茅斯条约》获得主权之库页岛之一部分以及其近接诸岛之一切权利、权原及请求权”,并没有明说要放弃给谁,但事实上日本把千岛列岛和南库页岛归还给苏联了。


  两岸将来势必和平统一


  今日的问题是两岸问题。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因国共内战,国民党战败,退居台湾,中共掌控和统治整个大陆,变成中国有两个政府,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中华民国政府。在国际法上,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为中国正统政府,为世界绝对多数国家所承认,在联合国安全理事会拥有常务理事国地位;中华民国政府世界认她的国家不到20个。而两岸之所以分隔和分别统治大陆和台湾,是冷战的结果,不是哪一个党或哪一个人蓄意造成的。在冷战期间,两岸极端敌对,大陆要解放台湾,台湾要反攻大陆,势不两立,1958年的八二三炮战(又称第二次台湾海峡危机)就是其最好的例子。2005年4月,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首次访问中国大陆,打开两岸对话和交流之大门,由之大陆和台湾开始和平相处和交流。时至今日,两岸人民来往之众多,以及经贸之繁盛,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目前,对于台湾的未来,最大的问题是统独问题。15年前,国民党失去政权,是因为人民讨厌国民党政府之贪污;7年前民进党下台,是选民觉得民进党比国民党更烂的结果。


  二次大战,日本战败,台湾回归中国。换句话说,二次大战之后的台湾和大陆是同样属于一个中国。后来因国共内战,国民党惨败,退居台湾,大陆由中共掌管,又因为冷战,两岸的敌对更加严酷。


  迨至冷战结束,两岸人民开始交往和交流,时至今日,除政治问题以外,两岸关系实无所不谈。两岸目前的情况是经济和人文的和平竞赛。我个人认为,两岸将来势必和平统一,只是时间的问题。但这要以在台湾的多数中国人(民进党人不承认其为中国人)之同意为前提,要以民心之向背为依归。


  今日世界,虽然冷战结束已经多年,但因种族、宗教、领土等之纷争仍然继续不断。乌克兰、以色列、钓鱼岛等之争论和抗争为其荦荦大者。譬如钓鱼岛,只有两岸共同开发,为两岸人民及其子子孙孙之和平与幸福,真希望两岸能够设法早日结束敌视状态。


  现今为钓鱼岛主权问题,日本和中国大陆之关系在日益恶化,相当紧张,但双方之对立和交恶是东亚之不幸和悲剧,我由衷盼望中日两国能本着孙中山先生于1924年11月28日在神户高等女学校所作大亚洲主义精神开诚布公对话,和平解决;我更赞成马英九所倡议要使东海成为和平海洋的主张。


  陈鹏仁[作者系中国文化大学史学研究所教授、财团法人中正文教基金会副董事长、中华台海工商文化交流协会副理事长,编译著有《战后日本的政府与政治》《近代中日关系史论集》《日本近现代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