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悦
摘要：本文通过介绍生活中的网络外部性现象，引出基于大规模协调博弈视角的微软公司与盗版公司的博弈，在此基础上研究了盗版公司与监督机构的博弈，分析了盗版行为无法根治的原因，并据此提出了抑制盗版横行的政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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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网络外部性；大规模协调博弈；盗版；混合策略博弈
关于盗版问题，前人已做出许多相关研究。张娜2008年在《当前中国盗版问题的经济学分析》中，从经济学角度对盗版现象的现状、存在的原因进行了分析；徐玮、阮陆宁、陈春芳2004年发表《关于音像盗版市场的博弈》文章，从正版与盗版生产者竞争的两方博弈角度对盗版市场问题进行了初步研究，并得出相关结论；谢识予1998年以《假冒伪劣现象的经济学分析》一文，用微观经济分析方法，通过多个博弈模型对假冒伪劣现象产生的条件、机制、制约因素以及治理的有效方法等作了探讨。
一、现象概述与定性分析
现代生活繁忙而复杂，无论是上班族还是学生党，很多人都有这样的习惯：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各类社交软件。一个看似很天真的问题是，我们为什么会使用这些社交软件，如果圈内朋友们很少用这种软件，我们还会用吗？答案肯定是不会。我们之所以使用这些软件，是希望通过手机、电脑与朋友进行互动和交流。如果朋友们很少使用这类软件，这些社交软件的价值就无法发挥。
这种现象用经济学中的概念解释为网络外部性，即如果一种产品对消费者的价值随着其他使用者数量增加而增加，这种产品就具有网络外部性。即拥有某产品的人越多，这种产品的价值就越高。上述例子中，当只有自己一个人使用聊天软件时，所获得的价值就是它的自有价值，等于只与自己聊天，因为只有一个网络节点。假设此时该产品的价值为1。如果再有一个人使用这种聊天软件，变成两个人进行交流，这个产品就有了两个网络节点。我们从中获得了协同价值，这时该产品的价值等于2。当有第三个人使用这种聊天软件时，网络节点增加到了6个，其网络价值也就等于6……如此类推下去，如果有成千上万的人同时使用这种软件的话，这个网络就变得很大，网络价值自然就很高了。因为网络外部性的存在，我们选择产品时，不仅要考虑这个产品本身的好坏、功能的强弱，还要考虑这个产品被使用的广泛性。
正是源于这种网络外部性，假如有成千上万的人同时进行一次性博弈，就形成了大规模协调博弈。即在协调博弈中，局中人必须同时采取行动才能实现效用的最大化。而且，网络外部性往往带给人们“从众心理”，即那些得益于网络外部性的博弈参与者会形成“赢家通吃”的局面：市场竞争的最后胜利者获得所有或绝大部分市场份额，而失败者则被淘汰出市场无法生存。这类现象已经渗透到经济社会里众多层面上。
例如，生活中我们都习惯使用微软Windows操作系统，但正版安装光盘价格几千元以上，对于普通上班族和学生来说属于昂贵支出，所以绝大多数人都选择购买5元一张的盗版光盘。面对这种情况，微软公司在一定程度上默许了盗版的泛滥。这种做法实际上是微软公司让自己的产品在市场上逐步深入，得到更多的使用客户，让新使用者首先想到的就是安装微软操作系统，从而充分发挥其产品的网络外部性。而其产品网络外部性价值的增加也终将弥补微软公司因被盗版而受到的损失。所以，微软公司容忍盗版，其实是一个很高明的策略。正是盗版的泛滥帮助微软公司在中国广泛发展，成为中国操作系统市场的领头羊。由于微软公司形成了垄断地位，网络外部性得到最大化展现。所以，现在微软公司加大了打击盗版的力度，一方面借助美国政府频频对中国施压，要求我国政府采取一定措施遏制盗版横行；另一方面通过技术手段不断发布更新补丁，让通过盗版安装的操作系统不能正常使用，同时发布正版增值计划来提升正版竞争力。
二、建立博弈模型
从上述例子可以看出，盗版不仅违背法律，而且不符合道德规范。但作为知识产权持有人的软件商微软，却故意默认盗版泛滥，甚至鼓励个人消费者使用盗版软件，针对这一行为，可以为微软公司的策略建立博弈论模型。
1.微软公司与盗版公司的博弈
假设盗版公司行为分为盗版和不盗版，微软公司行为分为默认和抵制，双方的目标都是利润最大化，表一是该博弈的收益矩阵。收益矩阵中前一个数字代表盗版公司收益，后一个数字代表微软公司收益。其中微软公司默认行为是指微软公司进入中国市场初期，为扩大产品的网络外部性，对众多盗版现象持默认态度；抵制行为是指微软公司占领中国操作系统市场垄断地位后，对盗版软件加大打击力度，遏制盗版横行。在（盗版，默认）这一组合下，盗版公司由于盗版成本小而获得巨额销售利润，用数字4表示；微软公司由于营销策略选择默认盗版行为，造成自身利益受损，用数字-1 表示。在（盗版，抵制）这一组合下，盗版公司的盗版行为遭到微软公司抵制，使盗版软件无法销售，盗版公司利益亏损，用数字-2表示；微软公司为抵制盗版行为，付出成本，自身收益用数字1表示。盗版公司不进行盗版活动，收益为0；微软公司在默认行为下取得最大收益，用数字2表示，若采取抵制行动，防患于未然，微软公司付出成本与收益相抵，用数字0表示。博弈矩阵见表1。
从盗版公司角度看，微软公司默认情况下盗版可获得巨额利润4，并影响微软公司销售收入，使其收益为-1；在微软公司抵制情况下，盗版公司不进行盗版活动虽没有收益，但不会造成利益受损，所以盗版公司行为选择基于微软公司的选择而定。
从微软公司角度看，由于正版软件定价高，销量较小，盗版公司盗版软件能帮忙迅速打开市场，造成实际上的低价策略，并培养消费者消费习惯，从一定程度上打击竞争对手，取得最大广告效应，最终最大化其产品的网络外部性。所以默认盗版公司的盗版行为使微软公司短期受损-1，长期获益。一旦微软公司取得了垄断地位，选择对盗版公司进行抵制，盗版公司受损-2，微软公司获利1。
由于默认盗版行为期间，微软公司极大化了产品网络外部性，使软件价值最大化，所以在抵制盗版时获得的收益完全弥补了默认盗版时的损失。而盗版公司由于巨额利润诱惑销售盗版软件，在微软默认时为微软公司扩大市场，在微软抵制时承受损失，但由于获得的收益完全弥补所受损失，所以尽管是一种为他人做嫁衣行为，盗版行为仍会持续，无法杜绝。
2.盗版公司与监督机构的博弈
盗版公司利益博弈的出发点是成本收益的对比，作为成本的最大机会投入是监督机构的打击和惩罚。但由于现实社会的复杂性和其他原因，使得盗版公司在与监督机构信息博弈中占优，使他相信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以至于有进行盗版的成本优势。表2是该博弈的收益矩阵。
假设盗版公司行为分为盗版和不盗版，监督机构的行为分为检查与不检查。收益矩阵中前一个数字代表盗版公司收益，后一个数字代表监督机构收益。在（盗版，检查）这一组合下，盗版公司盗版，会被监督机构发现而遭受处罚，盗版者具有负效用，记为得益-P；而监督机构检查会帮助提高其部门威信，并没有其他更实际效用，它的得益是0。在（盗版，不检查）这一组合下，盗版公司盗版成功，可以利用盗版获得收益，有一定程度正效用，记为得益V；而监督机构一定程度失察，未能履行自身职责，具有负效用，记为得益-D。当盗版公司不盗版时，盗版公司没有特别收益，得益为0。这时如果监督机构不检查，他们省时省力，得到正效用S；如果监督机构检查，费时费力，效用相抵得益为0。博弈矩阵见表2。
这是一个严格竞争博弈，博弈双方只有竞争而没有合作。因为当监督机构检查时，盗版公司的最优策略是不盗版；当监督机构不检查时，盗版公司的最优策略是盗版。而当盗版公司盗版时，监督机构的最优策略是检查；当盗版公司不盗版时，监督机构的最优策略是不检查。如此循环往复，没有协调的时候，即存在混合策略纳什均衡。
在混合纳什均衡中，盗版公司采取的策略必须使监督部门无论检查还是不检查，其期望收益是一样的。唯如此，盗版公司才会失去改变策略的冲动。同理监督部门采取的策略也必须使盗版公司无论盗版还是不盗版，其期望收益都一样。也唯如此，监督部门才会失去改变策略的冲动。只有当双方都没有改变策略冲动时，博弈才能达到一个双方都不愿打破的均衡局面。
现实生活中，由于诸多原因造成盗版公司在与监督机构的信息博弈中占优，例如检查前的“通风报信”，检查行为不具有随机性，监管力度不够等，造成盗版现象猖獗，甚至形成盗版产业。
三、研究结论及对策建议
盗版现象屡禁不止源于其市场基础。首先是巨额利润诱惑，其次是众多正版龙头企业默许，再次是监管机构督察不力，最后是相关产权保护法律不够健全。为此提出如下建议：
⑴正版厂商合理定价，压缩盗版公司利润空间，提高防范意识，增强防范措施，对明显盗版行为进行诉讼等；⑵政府提高立法执法力度，各部门联合治理，加大对盗版惩治，加强日常管理，进行持久工作；⑶政府控制正版龙头企业默认销售，保护本土软件不受市场排挤，避免正版龙头企业占领市场；⑷对消费者加强舆论宣传，提高反盗版社会认同，加大法律知识普及，提高人们的知识产权意识。
综上所述，由于网络外部性的存在，盗版公司与正版公司进行了大规模协调博弈，众多盗版商在博弈中有收益也有损失，但总体收益大于损失，致使盗版行为仍长久持续下去。在盗版公司与监督机构的信息博弈中，盗版公司博弈占优，导致盗版行为无法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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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谢识予.经济博弈论[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7.
[2]张维迎.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
[3]谢识予.假冒伪劣现象的经济学分析[J].经济研究,1997(8).
[4]张娜.当前中国盗版问题的经济学分析[J].兰州学刊,2008(10).
[5]徐玮,阮陆宁,陈春芳.关于音像盗版市场的博弈[J].南昌水专学报,2004(3).
（作者单位：上海理工大学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