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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筝的人》——对成长的深度书写

  • 投稿Zpuz
  • 更新时间2015-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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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平

(内蒙古大学,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

摘 要:小说《追风筝的人》是美籍阿富汗裔作家卡勒德·胡赛尼的代表作,以主人公阿米尔的一生为主线,讲述了其成长与救赎之路。本文通过其纯真-背叛-悔恨的心灵成长以及逃避-承担-弥补的行动救赎,揭示主人公由童年、少年到中年的变化,进一步解读阿米尔的心灵救赎和个人成长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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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追风筝的人》;成长;救赎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5)04-0157-03

《追风筝的人》是美籍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赛尼的第一部作品,同时也是他的成名作和代表作,该书2005一经出版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该书连续蝉联亚马逊排行榜达130多周,全球销售达到600万册。小说讲述了生活在1978年的阿富汗喀布尔的普通男孩阿米尔,由于自身的胆怯背叛了对自己忠心不二的玩伴和兄弟哈桑,长大后阿米尔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最终以行动进行了弥补,完成自我心灵救赎的故事。从本书的成书体制来看,这是一部非常典型的成长小说。所谓“成长小说”,是西方近代文学中比较常见的一个类型,最初源于德国。这类小说主要讲述第一主角自幼年或少年至成年,自天真无知至成熟世故的历练过程,在领悟和转变之后达到最终的圆满。其实,《追风筝的人》作为一部成长小说,也是作者卡勒德的一部自传体作品。通读原著就会发现,小说中主人公的经历与作者本人的经历很相似,这更加证明了“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文学真谛。

本文将按照其成文脉络,将《追风筝的人》看作是主人公阿米尔的成长过程,分别从纯真童年、胆怯少年、悔恨中年这三个时期来解读阿米尔纯真—背叛—悔恨的心灵成长过程,从被动地逃避和主动地弥补这两个方面来深刻阐发主人公为此所采取的逃避—承担—弥补的行动救赎,并在此基础上梳理了父与子、种族、社会等关系。

一、纯真—背叛—悔恨的心灵成长历程

小说《追风筝的人》的故事主线就是主人公阿米尔的心灵成长之路。生活在阿富汗富人区的阿米尔和仆人的儿子哈桑是无话不谈的玩伴,可以说12岁之前的阿米尔在父爱引沐浴下走过了纯真的童年。1975年之后,阿米尔在怯懦性格的影响下对挚友哈桑有过背叛、诬陷、欺编和嫉妒的经历,直至中年才最终弥补了童年犯下的原罪,使心灵得到原谅和释怀。作者将民族感情、种族歧视和战争、友情、亲情融为一体,将社会背后的人的心灵的悸动展现给世人,由此演绎出了一场纯真—背叛—悔恨的心灵成长之歌。

(一)父爱沐浴的纯真童年

故事始于阿米尔在阿富汗的童年时光,小说以第一人称、以主人公阿米尔的视角向我们展开了一幅1963年的阿富汗的画卷。阿米尔家境殷实,父亲是普什图人,一名法官的儿子,成功的地毯商人。优越的家庭条件不仅让阿米尔衣食无忧,还让他收获了童年最好的玩伴,最纯真的友谊——仆人阿里的儿子哈桑。阿米尔和哈桑是最出色的“风筝斗士”和“追风筝的人”,这在热爱风筝比赛的阿富汗人看来是了不起的成就。在主人公阿米尔的童年生活中,父亲在其成长中始终占据着相当重要的地位,这位有着一天割断过14只风筝的纪录的善良爽朗的男人显然对与懦弱的阿米尔性格相反的勇敢正直的哈桑更为喜爱。阿米尔期望得到父亲的认可,但他并未受到重视,于是他渐渐地意识到或许只有在一年一度的风筝比赛中获得胜利,才能在父亲的心里重新塑造自己的形象,也才能在某种程度上夺回父亲的关注和喜爱。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父亲是阿米尔童年时期的引路人,他伟岸豪爽且正直善良,充满着正义感,面对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懦弱的儿子阿米尔,他表现出了难以掩饰的失望,这一切都使得内心深处渴望得到父亲认可的懦弱胆小的他学会了自卑和妒忌。在阿米尔的童年里,父亲扮演了一个矛盾的角色,一方面他对怯懦的儿子感到失望;另一方面,他又毫不掩饰对儿子的关心。他说:“我的门永远为你开着,亲爱的阿米尔。我愿意倾听你诉说的任何故事。”其实父亲一直在用一颗满满的爱心包容和教导着儿子,影响和改变着儿子。高大勇敢的父亲正是用这种方式引领着阿米尔度过了一个纯真的童年。

(二)玩伴离去的胆怯少年

少年时期是少年成长的关键时期。其实作者在小说开篇即埋下了伏笔:“我成为今天的我,是在1975年某个阴云密布的寒冷冬日,那年我12岁。我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趴在一堵坍塌的泥墙后面,窥视着那条小巷,旁边是结冰的小溪。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这段阿米尔内心独白式的忏悔,永久地定格在主人公12岁那年。在阿富汗一年一度的风筝大赛中,“风筝斗士”阿米尔与“追风筝的人”哈桑完美合作,获得了大赛的冠军。但是在冠军背后是哈桑为了帮阿米尔追回断线的风筝而不幸被仰慕纳粹的普什图族孩子阿塞夫性侵,哈桑的不屈服都被赶来阿米尔看到了,然而软弱却没能让他走近一步。少年时代的阿米尔已经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羞耻和惭愧让他无法面对哈桑,只能借诬陷哈桑偷了手表让其与父亲阿里永远离开了自己家,两个朋友再也没能见上一面。这与童年时期父亲的关爱形成了一个对比。父亲作为家庭里最威严的一个角色,用弗洛伊德在《精神分析引论》中的观点来说,他永远是儿子潜意识中的“敌人”。主人公阿米尔出于对父亲对仆人儿子关爱有加的嫉妒,利用各种手段来诬陷仆人一家,最终使得他们流离失所。这难道不是他对父亲的一种变相反抗?虽然童年时期的他看似沉浸在父爱的关怀中,但是这种与仆人儿子类似的关怀,在年幼的阿米尔心里种下了“恨”和“妒忌”的种子,这也是他怯懦性格形成的原因之一。

在描述哈桑为阿米尔追一只切断的漂亮风筝时,小说这样展开了他们的对话:“阿米尔追随着他却没看到风筝掉落,怀疑地问哈桑:‘你怎么知道呢?’哈桑回答:‘我就是知道。我从没对你撒谎吧。’阿米尔:‘我怎么知道。’哈桑:‘如果有,我宁愿吃泥巴。’阿米尔:‘你真会那么做?’哈桑:‘如果你要求,我会的。但是你真会让我这么做么?’阿米尔:‘你疯了吗?你知道我不会的。’哈桑:‘我知道。’”忠诚如哈桑,幸运如阿米尔,这个曾经和自己一起在柿子树下做梦、读书的男孩子,这个为自己追蓝风筝的男孩子,这个毫不犹豫地承担下所有诬陷的男孩子,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了。我们很难设想哈桑被阿里带走时的心情,也许有愤怒,也许有不甘,但更多的应该是委屈和不理解吧。对于阿米尔来说,这只是一个软弱的孩子为了得到父亲的欣赏而犯下的可怜的错误,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他将要踏上成长之旅的必然考验。然而即使没有发生这件事情,再碰上下一次,再下一次同样的“追风筝”,也许他还会这么做,因为在阿米尔的内心深处“从来没有认为我与哈桑是朋友”,“我是普什图人,他是哈拉扎人,我是逊尼派,他是什叶派”。尽管心存愧疚,阿米尔仍旧企图通过自我辩解来救赎自己。

(三)弥补原罪的悔恨中年

离开阿富汗,定居美国之后的阿米尔并没有忘记哈桑,忘记自己的背叛,那一套自我消解的理论并没有从根本上使自己的心灵得到救赎,愧疚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轻。面对年少时犯下的错误,心灵上的愧疚和折磨已经使他在赎罪道路上跨出了一大半。当阿米尔偶然间从阿富汗家的守门人拉辛汗那里得知哈桑其实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这时不仅父亲的形象在他的心中成为一个矛盾共同体,更让他痛苦的是自己的年少无知和浅薄的嫉妒伤害的竟是与他血脉相亲的兄弟。阿米尔再也不能无视心底那个弥补原罪的声音了,他内心深处的正义感被唤醒,与好朋友、好玩伴、好兄弟哈桑的一幕幕记忆在眼前轮流叠换出现,正直豪爽的父亲至死都没有迈出的那一步,自己在哈桑被杀之前都没有迈出的那一步该迈出去了,阿米尔和父亲都欠喀布尔的哈桑一个回答和解释,最终阿米尔回国救出了哈桑的儿子索拉博。

26年前,少年阿米尔选择了逃避;26年后,中年阿米尔选择勇敢面对,这个男人已经成长为坚强勇敢的男子汉。小说的最后,美国的绿草地上,阿米尔掌握线轴,哈桑的儿子索拉博扯线,风筝越飞越高。阿米尔朝索拉博喊道:“为了你,千千万万遍我也愿意!就像哈桑当年对他说的那样。”这既是阿米尔对索拉博的宣誓,实际上也是阿米尔对自己完成了心灵的救赎。

二、逃避—承担—弥补的行动救赎

《追风筝的人》主人公阿米尔从童年、少年到中年以后的心灵成长过程可以说也是逃避—承担—弥补的行动救赎过程。怯懦的少年小阿米尔面对玩伴毫无私心的付出感受到的只是恐惧和屈辱,他只能选择被动的逃离,用谎言让朋友离开自己的世界。而时过境迁的中年以后,长久以来的心灵折磨又不得不让阿米尔最终承担起多年前的罪过并在行动上主动弥补,以求得心灵的救赎。小说中阿米尔灵魂救赎的历程注定是十分艰难的。也正因为历程的举步维艰,才使得他的精神救赎更加透彻,更加扣人心扉。

(一)被动逃避

在重新赢得父爱并受到重视时,他亲眼目睹了阿塞夫对哈桑的暴行,眼看着哈桑为了对他的承诺而做出的牺牲,阿米尔迟疑了,挂在房子中的用哈桑的牺牲换来的漂亮的风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羞辱和愧疚,让胆小的阿米尔惊慌不已。他不仅没有勇气挺身而出,反而懦夫般地逃避,为了掩盖自己懦夫设下陷阱嫁祸于人,从而逼走了哈桑父子。被动逃避、毫无预兆的背叛都使阿米尔在剩下的日子里淹没在无尽的自责中,可怜的哈桑至此一别就再也没有和阿米尔有缘相见26年里,阿米尔始终欠哈桑一个解释,一时的逃避最终换来的只能是无穷的悔恨。

霍米·巴巴将“离家的忧伤”当作“后殖民境况的典范”。流浪首先意味着越界。越界让流亡者失去了归属感,使他们像断了线的风筝,成了无家可归的精神浪子,从而产生自我身份的认同危机。这也是小说标题中“风筝”意象另一层意蕴。如果说使父亲带着阿米尔离开祖国开始流亡生活是大环境使然的话,那么,对于阿米尔个人而言,流亡是为了逃避罪责,寻求精神的安宁。离家之前,阿米尔相信,只要离开就能够摆脱精神上的重负,能够与过去完全割裂。然而,空间的位移、时间的变迁并没有消弭他内心的隐痛。虽然在他看来:“美国是河流,奔腾前进,往事无人提起。我可以趟进这条大川,让自己的罪恶沉在最深处,让流水把我带到远方,带到没有鬼魂,没有往事,没有罪恶的地方。”然而,当听到哈桑的名字,他感到“我的脖子好像被一对铁手掐住了”。

(二)主动弥补

在阿米尔移民美国的20余年里,他全权占有了父爱,有了自己的爱情,也实现了作家梦,小阿米尔已经长大了。但是萦绕在他心灵上的愧疚和悔恨却折磨着他,一提到哈桑的名字,“那些久远的负疚和罪恶感再次刺痛了我,似乎说出他的名字就解除了一个魔咒,将它们释放出来,重新折磨我”。加之得知哈桑实其同父异母的兄弟的消息后,这种愧疚之情就更加沉重了,回国赎罪仿佛变得顺理成章。这种实质性的赎罪行为,即回国救出哈桑的儿子索拉博可以说是性格懦弱的阿米尔跨出的惊人的一步。在经过与阿塞夫的残酷的斗争后,阿米尔最终解救出了索拉博。阿米尔满以为可以实现自身的魂救赎了,可是命运似乎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在得知真索拉博伤心绝望,最终产生了轻生心理,阿米尔的灵魂又一次受到了冲击。他害怕自己不能完成自己的灵魂救赎从而得到上帝的惩罚,所以他把父亲和自己犯下的罪过全部弥补在侄子哈桑的身上。他说:“自1975年冬天一来,我第一次感到心安理得……我体无完肤,但心病已痊。终于痊愈了,我大笑。”阿米尔最终从一个懦弱胆小的少年成长为一个勇敢面对自己的过错、身心得以解脱的真正男人。

三、结语

本文通过对成长小说《追风筝的人》的深度解读,将主人公阿米尔的成长概括为纯真—背叛—悔恨的心灵成长以及逃避—承担—弥补的行动救赎,并在此基础上梳理了父与子的关系,种族和社会关系等,借由小说对战争环境中人的心灵和成长做了较为详细的阐发。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追风筝的人》在救赎主题中还存在一条引线,这就是小说中的“我”与“男性权力”存在关系的流变。救赎过程中的“逃避—承担—弥补”与对父亲的“男权崇拜—摈弃男权崇拜—反抗男权”[9]这两条线路彼此交织,互相影响。甚至可以说,阿米尔的救赎就是其自身对男性权威的认识过程。

文学理论家艾布拉姆斯在他的理论著作《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中把文艺创作的关联因子分为“作者、作品、世界和读者”。从作者卡勒德·胡塞尼本人的角度来看《追风筝的人》,他自己是个身负伊斯兰文化身份和背景的“流亡作家”。在流亡过程中,他用文字还原了真实的阿富汗,改变西方世界对阿富汗单向度的了解,进而寻找与美国社会的契合点,为世界人民揭示出“每个布满灰尘的面孔背后的一个个灵魂”。这是小说成长主题的扩展和延伸,也是灵魂救赎的归旨和深化。其实,也许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你不知道它将会飘向何方,但是只要你能诚实地面对它,为它付出真心,它就一定会在你所追寻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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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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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周玲.《追风筝的人》:一部典型的成长小说[J].中国校外教育,2011,(22).

〔3〕韩玉群.人生的回转木马——《追风筝的人》中的成长与救赎[J].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1).

〔4〕林芊芊.《追风筝的人》主人公阿米尔心理解读——从荣格原型理论的角度来分析[J].大众文艺(理论),2009,(20).

〔5〕李翠娟.论《追风筝的人》中的“人性原罪救赎”[J].时代文学(下半月),2010,(12).

〔6〕董秀娜.弗洛伊德的人格理论综述[J].伊犁教育学院学报,2005,(4).

〔7〕尚必武,刘爱萍.托起“灿烂千阳”的“追风筝的人”——阿富汗裔美国小说家卡勒德·胡赛尼其人其作[J].外国文学动态,2007,(5).

〔8〕徐曼.契合与超越——接受美学视角下的《追风筝的人》[J].当代小说(下),2010,(3).

〔9〕郭飞.崇拜与反抗—《追风筝的人》主人公对男性权威的态度流变[J].宜宾学院学报,2014,(4):51.

(责任编辑 王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