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媛，闻素霞
（新疆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新疆乌鲁木齐830054）
摘要：本文通过熟练哈一汉双语者参与一个互相描述图片的对话过程，即同盟者脚本范式的方法，发现说话者在听到一个哈萨克语句子后，更倾向于用相同句型的汉语句子去描述下一张图片在主动句和被动句启动条件下，都出现了跨语言的句法启动效应，并且当句子动词具有翻译对等性时，启动效应显著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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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哈一汉双语者；句法表征；跨语言句法启动；翻译对等性
中图分类号：H2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1580(2014) 10-0122-02
人们在日常谈话或者写作过程中，会倾向于使用之前对话者使用的句子类型，或者之前看到的句子类型，这种现象称为句法启动。这种现象最早由Bock在试验中发现，后来不仅在单语者中发现此类现象，同样在双语者中也发现跨句法启动效应。
在双语句子研究中，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双语者是独立地存储句法信息，还是共同存储？如果句法信息是共同存储，那么，两种语言中相同的规则只表征一次，这种存储方式的优势是可以减少冗余，只在必要时存储语言特异的信息，使双语者对话时不用改变信息存储系统，在两种语言间切换更高效；如果句法信息是独立存储，当双语者在一个时期只是用一种语言的时候，拥有独立的语言系统会产生更有效的加工过程，双语者可以直接聚焦在相关语言，因此，减少搜索句法结构的数量。
目前关于双语句法表征的研究大多来自国外，母语与二语间言语相似，且同属同一语系。本次实验选取分属不同语系的熟练哈一汉双语者为被试，考察熟练哈，汉双语者的跨语言句法启动现象。
一、研究方法
（一）被试
共选取12名熟练哈一汉双语者为被试，划分标准是MHK（中国少数民族汉语水平等级考试）三级甲等以上（包括三级甲等）为熟练双语者；以及在HSK（中国汉语水平考试）向MHK过渡前，已取得HSK成绩7级以上（包括7级）为熟练双语者。
（二）材料
实验材料为两套30张描述日常动作的图片，并且图片描述的动作都为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场景。每一套图片包含20张描述及物动作的图片组成关键材料，描述的动作既可以用主动句表达，也可以用被动句表达。20张关键材料中，每种启动条件下，启动句与目标句词汇有翻译对等关系与不等关系的材料各占一半，剩余10张为填充材料，描述非及物动作的图片。每张图片的底部印有一个动词，要求被试在描述图片时使用这个动词。两套图片分别命名为“同盟者描述集合”和“真被试描述集合”。同盟者的图片其实是念事先准备好的句子（启动句）。将关键材料随机化后，每两个关键材料中穿插一个填充材料。
（三）实验程序
实验采用“同盟者脚本范式”，实验开始前告诉真被试与同盟者（假被试），这个实验是调查人们在不能看到对方时的交流情况，真被试并不知道假被试是实验助手。他们的任务是轮流向对方描述“描述图片盒”中的图片。每次开始保证假被试在先，即保证启动句在前。实验前，用简短的时间描述3张图片进行练习，实验过程中的所有对话用数字录音笔记录。
二、实验结果
通过录音内容抄录被试产生的目标句，对句子进行评定，确定为“主动句”、“被动句”和“其他句式”三种。表1列出了本实验中不同启动条件下和不同词汇类型下产生的句子百分比。
根据本研究考察的内容，先对所有数据进行反正弦转换，分别对不同启动条件下的反应数据进行统计检验。在启动条件为主动句时，对被试产生的主动句百分比和被动句百分比进行配对T检验，结果显示，两者差异极其显著，t= 11. 774，df= 11，P<0. 01，说明哈一汉主动句句法启动实验出现跨语言启动效应。同样，在启动条件为被动句时，仍然出现跨语言句法启动效应，t=4. 180，df= 11，P<0.01。主动句条件下，对关键动词有翻译对等的条件下，和关键动词不对等的条件进行配对T检验，发现两者之间差异极其显著，t=3. 230，df= 11，P<0.01；在被动句条件下，词汇相同和词汇不同条件间差异同样显著，t=2. 835，df=11，P<0.05。说明在两种启动条件下，L1→L2方向上的启动量都显著增加。
三、结果讨论
通过实验结果我们发现，熟练哈汉双语者在不同类型的启动条件下都在L1→L2方向上出现跨语言句法启动效应，说明熟练哈一汉双语者的两种语言的句法是共享的。Hartsuiker等提出的双语者词汇句法表征模型解释了这种启动效应。当参与者听到一个哈萨克语被动句时，动词词汇的表征被激活，这个动词与他的语言结点、类别结点、非特定语言的组合结点相联结，所有的联结都被激活。当接下来参与者被要求产生一个包含及物动词的汉语目标句时，因为主动句型没有从启动句中受到激活，而被动句型组合结点被激活，产生残余激活作用，使被试更倾向于选择被动结构。同样的，当启动句为主动句时，参与者由于残余的激活作用，更倾向于使用主动句型。
另外，当启动句与目标句的关键动词存在对等翻译词时，两种启动条件下，在L1→L2方向上的启动量显著增加，出现翻译促进效应。这是因为，根据词汇句法表征模型，动词不一致时的句法启动，归因于不同动词词条所共有的组合结点的预先激活。而当动词一致时，由于除了组合结点的预先激活外，还有动词词条结点和组合结点之间联结的预先激活，使句法启动效应提高，从而显著提高启动量。
汉语句型为SVO型，而哈萨克语句型为SOV型，两种语言句子词序不同，在本研究中仍然出现了跨语言句法启动，这与Shin等人的研究结果一致。
四、结论
本研究得到以下结论：（一）熟练哈一汉双语者在L1→L2方向上出现跨语言句法启动，说明熟练哈一汉双语者两种语言的句法是共享的。（二）启动句与目标句的关键动词是否为对等翻译词，会影响启动量。当动词为对等翻译词时，启动量显著提高。（三）在熟练哈一汉双语者不同词序的句子中，发现句法启动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