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忠
（华南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广东广州510631）
摘要：苏东剧变是以苏联为首的苏东社会主义政权在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进程中，日益脱离社会发展的现实性和违背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的恶果。从马克思主义精神来看苏东剧变，体现了马克思的复仇，因此，苏东剧变不仅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失败，反而是马克思主义的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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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苏东剧变；马克思主义；资本主义；复仇；解放
中图分类号：D5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1580（2014）07—0143—02
收稿日期：2014—01—18
作者简介：卢文忠（1985— ），男，广东广州人。华南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与社会发展。
起自25年前被西方政界称为“1989年革命”的苏东剧变，是20世纪末波及全世界的重大历史事件。面对苏东剧变的历史事实和复杂影响，在反思和总结历史教训的基础上，我们需从理论上加以反思和解答“两大问题”：如何看待马克思主义以及后剧变时代的马克思主义和如何看待资本主义以及后剧变时代的资本主义（以及两大问题之间的关联）。对此，我们需要从本质精神和历史命运的深层意义上，对马克思主义在苏东剧变和当代世界发展的现实境遇进行新的思考和展望。
一、苏东剧变与历史的终结
苏联解体、东欧剧变演绎了20世纪末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一场巨大的历史浩劫，苏联和东欧各国的社会主义政权纷纷垮台，经济、政治和社会民生持续动荡，给当代马克思主义发展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危机。值此时刻，西方的反马克思主义势力弹冠相庆，弗朗西斯·福山以政治哲学的话语鼓吹马克思主义的讣告和资本主义的福音：“如果我们现在还无法想象出一个完全不同于我们自己这个现实世界的世界，或者未来世界没有以一种明显的方式来体现对当今秩序的彻底改善，我们就应该承认历史本身已经走到了尽头。”［1］西方社会以苏东剧变来借题发挥的各种马克思主义失败论、过时论纷至沓来，并同时建构资本主义自由民主制度的优势话语，鼓吹苏东剧变正是资本主义成为人类历史发展的终结的最佳佐证。
不可否认，苏联在20世纪革命与战争的特殊历史条件下，成功实现了社会主义政权的确立和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建立了以斯大林模式为核心的苏东社会主义阵营。而“斯大林模式的基本特点，就是‘高度集中’”，［2］再加上斯大林之后的苏共执政者的继续发挥，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了歪曲性、片面性的僵化理解和错误运用，反映在现实上就导致了经济萧条、政治腐败、文化混乱、社会动荡和民生凋敝，正是这一切成为了苏东剧变的祸根。不妨说，苏东剧变是以苏联为首的苏东社会主义政权在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进程中，日益脱离社会发展的现实性和违背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的恶果。因此，从根本意义上说，苏联模式不等于马克思主义，苏联模式只是马克思主义民族主义化的一种具体形态，将苏联模式等同于马克思主义，进而将苏东剧变等同于马克思主义失败过时只是某些“终结论”者一厢情愿的错误理解。
因此，苏东剧变并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失败，不能以此否认马克思主义的当代价值，相反，“正是马克思，而且首要的是马克思，仍在为我们提供批判现存社会的最锐利的武器”。［3］苏东剧变也不是资本主义的胜利，不能佐证资本主义的无限美好，相反，“正在庆祝其幸免于难的东西（即资本主义与自由世界所有古老的模式），满目皆是黑暗、威胁与被威胁”。［4］
二、苏东剧变与马克思的复仇
当人类进入资本主义时代，面对着前所未有的历史进步以及社会危机时，人们不禁思考关于资本主义发展潜力和自我解放的问题，不禁思考资本主义替代方案——社会主义的未来的前景和实现路径的问题。“马克思从以回答这些问题为己任开始，转向研究资本主义，并严厉谴责同时代的社会主义者在实现社会主义的前景上所产生的错觉。然而，这些错觉在他死后再次出现。马克思已经实现了他的复仇”。［5］苏东剧变的历史事实恰恰说明，马克思所谴责的那种错觉就再次出现在苏东阵营的一些“社会主义者”的身上，这些“社会主义者”带着这些错觉来实现社会主义的前景，反而最终导致社会主义的毁灭——苏东剧变，这一后果见证了马克思的复仇。
马克思的复仇，是指马克思主义内在的超越资本主义秩序和自身存在形态的本质精神，对改变现实和创造历史的力量和影响。这种本质精神就是马克思主义精神，“马克思主义精神是以实践精神为核心的科学精神、革命精神、阶级精神、批判精神和人本精神的总体性构成”。［6］但是，苏东社会主义几十年的历程，尽管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在20世纪的新发展，却也不断疏远和消弭了真正的马克思主义精神，在高度集权和片面发展的僵化体制和狭隘模式中建设社会主义。对于这种境况，作为马克思主义的具体形态的苏东模式本身所具有的马克思主义精神遭到严重窒息并激起反抗，在对资本主义秩序的超越中，实现了对自身存在形态的超越，实现了马克思对苏东传统模式的复仇——即对教条主义、集权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自我批判和变革，从而实现了马克思主义的解放。
三、苏东剧变与马克思主义的解放
解放的实质，就是人们从一种状态中摆脱出来而进入另一种状态中，而且后一种状态克服了前一种状态的局限性，具有了新的生命力。苏联模式固然是马克思主义现实发展的具体形态，但是，也愈来愈磨灭了马克思主义精神、束缚了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苏东各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各种的马克思主义理论都被禁锢在既定传统之中。因此，苏联模式的失败、苏东剧变的爆发，正是马克思主义教条化、集权化的错误理论、僵化体制以及源自于马克思复仇的结果。从这个意义上看，苏东剧变非但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失败，反而是马克思主义的解放，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的某种胜利，即人们从苏联马克思主义的教条主义和僵化模式中摆脱出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把马克思主义同各国具体实际和时代变化特征结合起来，创造出多样化、具体化的社会主义发展模式和马克思主义批判形式。
苏东剧变无疑给马克思主义的解放创造了新的历史条件，全世界的马克思主义从传统模式的主导和控制下解放出来，结合具体实际和时代特征，建构适合特定需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社会主义实践和社会主义体制。纵观世界，苏东剧变后马克思主义的当代发展固然仍处于低潮，但也在资本主义危机风险日渐深化的时期不断兴起，各国各地相信马克思主义、走进马克思主义的人们开始了新的探索，尝试了新的行动，取得了新的成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拉丁美洲“21世纪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主义运动和新社会运动等都以各自的形式展示了马克思主义的多样化、具体化的思想解放、实践解放和体制解放，在苏东剧变后的马克思主义解放中开创马克思主义的新境界。至此，我们可以概括性地回答“两大问题”：“我们所处的时代仍然没有超出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视野，社会主义具有后发的生命力，当代资本主义无论采取何种形态，仍然逃脱不了马克思主义科学预见的命运。”［7］
总之，苏东剧变不是资本主义实现历史的终结和马克思主义的失败，而是马克思的复仇和马克思主义的解放。在马克思主义的引领下，人类历史终将趋向于取代资本主义的共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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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美）弗朗西斯·福山.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
［2］陈新明.苏联演变与社会主义改革［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2.
［3］（英）乔纳森·沃尔夫.当今为什么还要研读马克思［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4］（法）雅克·德里达.马克思的幽灵：债务国家、哀悼活动和新国际［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
［5］（英）梅格纳德·德赛.马克思的复仇——资本主义的复苏和苏联集权社会主义的灭亡［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
［6］卢文忠.论中国共产党人的修养与马克思主义精神［J］.前沿，2013（13）.
［7］王伟光.马克思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历史命运［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