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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中药材遭疯狂采挖

  • 投稿云界
  • 更新时间2015-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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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姚涧苴

近日有越南媒体报道称,中国商人在越南境内经常以高价购买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黄色蜗牛、水牛蹄、木薯叶、荔枝叶等,结果在越南农村引发了一系列问题,如令其土地环境遭到破坏、植物濒临灭绝等;一些中国商人甚至在越南购买大量家猫,导致当地鼠患严重,最终越南人不得不从中国进口大量老鼠药……很多越南人因此哀求道:“中国商人别再用高价引诱我们‘尝苦果’了!”在这则题为《中国商人买空越南农村,农民硬吞苦果》的报道中,越南媒体还枚举说,除了家禽牲畜外,中国商人还以高价从越南大量购买鳄鱼、虾等物,接着又在越南偏远山区购买农作物和药用植物,如在2012年底,越南的“kim cuong树”便被中国商人炒到了每公斤100万越南盾的高价,使得越南昆嵩省公伯陇县区人开始大量砍伐和挖掘这种树木,以致该树木数量急剧减少,如今已濒临灭绝;同年亦有中国商人在越南后江省高价购买幼木薯叶,使得当地农民大量种植木薯,后来中国商人停止了收购,许多木薯园就这样荒废了:2013年又有中国商人在越南中部高原购买胡椒树的根,价格一度炒至每公斤4万越南盾,以致大量胡椒树遭到破坏:随后还有中国商人向越南北江省地的荔枝种植商购买荔枝树幼叶,越南首都河内和北部省份的“red sua树”也遭当地人非法砍伐后高价卖给中国商人,导致越南许多地方政府被迫下令保护该树木……

这样的“买空农村”现象,其实在我国的中西部农村也并不鲜见——在城乡二元结构的背景下,很多农民在生活和生产经营决策时都往往会优先考虑发展经济、提高收入,忽略了对农村环境的需求,难免会做出经济增长以对资源破坏为代价的行为。面对城市和商业体系的某些“另类需求”,短视的村民们往往会不惜杀鸡取卵、竭泽而渔地予以满足,这就必然导致市场对农村索取资源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农村资源本身及其替代品的再生速度,从而形成并不断加剧农村环境恶化、生态破坏与资源枯竭的问题。而在这个问题上,我国各地农村正在遭到四处“寻宝”的村民们疯狂采挖的野生中药材资源,便是一个典型例证。

涨价的重楼与被挖空的青山

伴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很多中药材的价格在近几十年里都在不断飙升,市场售价上翻了数十倍。如主产于云南、贵州、四川等地的中药材重楼,便被业界誉为“中药材市场上的一匹黑马”,其价格始终都异常坚挺,并且还在逐年攀升,原因就在于野生重楼资源逐年枯竭,加之生产成本高、生长周期长而导致家种重楼尚未发展起来,且重楼还是疗效确切的常用中药材,使用量与市场需求量逐年增加,其价格自然就会“芝麻开花节节高”。

早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国内中药材市场上的野生重楼干品售价仅为每斤2.7元左右,鲜品的价格就更低了。但进入90年代以后,随着上市量的逐渐减少和需求量的不断增加,野生重楼的产销矛盾便逐年突出,市场走势也不断加快,如其干品的市价在1992年便涨至每斤4.5元左右,1993年涨至每斤6到7元,1995年更是涨至每斤14元左右。此后的重楼市场同样是“一年一个价”地持续暴涨,其逐年均价约为1997年每斤17元、1999年每斤20元、2001年每斤25元、2003年每斤36元……到了现在,野生重楼干品的市场售价已经高达每斤400元左右,鲜品在产地市场上也已经卖到每斤80元上下。在短短20余年时间里,国内中药材市场上的重楼售价已攀升了近150倍,这样的价格涨幅无疑是令人震惊的。

更令人震惊的还是,虽然近二十余年来的市价一路上翻了百余倍,但市售野生重楼的品质却在不断下滑。有业界资料显示,重楼以个头大、生长年限长者为佳,在上世纪90年代中前期收购的货品中,单个净重0.3至0.6公斤的重楼比比皆是,但随着价格逐年上涨,产区药贩采挖的积极性也越来越高,由此导致的采挖过度使得个头大、生长年限长的野生重楼愈渐难觅踪迹,到90年代中后期收购的货品中,很大一部分野生重楼便仅有蚕豆粒般大小,即直径还不到1厘米,生长周期也仅为一至两年。在品质迅速下滑的同时,野生重楼的可采购量也在骤然降低,如在曾为重楼主产区的云南省思茅地区(现普洱市),上世纪90年代初期的野生重楼干品年采购量可达30至50吨左右,同年代中期便降至20吨左右,后期更是仅为10余吨甚至寥寥数吨,到了2000年便难成吨位了。

重楼是百合科植物云南重楼或七叶一枝花的根茎,有着清热解毒、消肿止痛、凉肝定惊等功效,常用于治疗疔疮痈肿、咽喉肿痛、蛇虫咬伤、跌扑伤痛、惊风抽搐等。由于云南重楼主产区已货源严重枯竭,近年来野生重楼的市场供应主要依靠四川省的凉山、乐山、甘孜、阿坝等地区。但在凉山州木里县等地的野生重楼收购点,每个点每年都仅能收购到几十公斤干品,相比众多进山抢购重楼的药贩们来说,野生重楼实在是太过于稀缺了,其市价持续攀升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药价的一路猛涨,势必导致人们更加疯狂地搜寻、采挖仅剩于荒山野岭里的零星重楼,从而加剧价涨量跌的恶性循环。

近日有国内媒体曝出,由于近期中药重楼价格继续攀升,四川省青川县孔溪乡遥林村的一村人,每天都有数百名村民进附近的天池山采挖重楼,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便挖空了天池山。报道称,天池山地处龙门山西北段摩天岭南麓,山内险峰林立、物种丰富,天麻、山药、重楼等中药材一应俱全,每年2月底当山上冰雪消融、翠绿浸染山林的时候,村民们就会携老搀幼地进山挖重楼了,且这一挖便是3个来月。虽然过去每人每天可以挖到40斤重楼鲜品,现在寻遍几个山坡也只能收获一两斤,两个壮劳力忙碌上三个月也仅能挖到区区数十斤,但村民们仍乐此不疲,以致天池山的山口处每天都停放着延绵一两里地的摩托车,附近的山头全都被采挖重楼的村民占领了,来晚了的村民得走上更远的路,到更高的山头去寻找重楼,行程最远的采药人已经到达陕西地界,连打个电话都是长途加漫游。

据一位名叫李长龙的当地村民介绍,野生重楼常年生长在山地林下或路旁草从的阴湿处,往往被掩没在灌木丛中,所以找重楼不仅要眼力好,还要选择好观察角度,在大多时候只能弯着腰拿着掂锄在山林里进行“地毯式”搜寻。重楼的根茎入药最佳重量是单个250克到300克,这样的野生重楼至少需要6年才能长成,以往药商只收购个头稍大的重楼,如今面对资源越来越少的现实,药商们对重楼大小已不再规定,李长龙和他的村邻们自然都是见重楼就采挖,连只有小指头般大小、单个不足10克的初生重楼也不放过,以致附近的山林里都已难见到重楼,现年48岁、靠山吃山挖重楼已经20多年的李长龙不由得仰天长叹道:“如今路是越走越远,重楼也越来越少,真不知明年还能不能挖到重楼?”

野生名贵中药材遭疯狂采挖

在中药材市价普遍暴涨的情况下,近年来遭到周边村民疯狂采挖的野生中药材远不止重楼一样,而是涵盖了很多中药材品种,导致不少中药材原产地都因采挖过度而出现无药可采的局面。如在野生药材大省黑龙江,上世纪90年代之前的野生药材还处于一种良性有续的采挖中,但是进入21世纪以后,各产区药农在利益驱动下,便对市场急需、价格连年上涨的野生药材如人参、五昧子、刺五加、穿山龙、防风、黄柏、柴胡、甘草等品种进行了毁灭性、掠夺性的违规采挖,致使该省地道药材的蕴藏量急剧下降,不少著名品种的总产量均已下降70%左右,很多野生中药材资源都濒临灭绝。而类似的情形,在周边的吉林、辽宁和内蒙古等省份的山区也时有发生,保护野生中药材的呼声因而在业界与日俱增。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裕民县边防大队近日联合驻地解放军及县林业派出所、草原监理所等职能部门集中开展行动,对在该县境内非法采挖野生贝母的行为进行了集中整治,在巴尔鲁克山重点区域共查处非法采挖野生贝母案件3起18人,没收采挖工具10把,并收缴非法采挖的野生贝母等中药材300多公斤。从中透出,一些不法分子受经济利益的驱动,常常非法进入裕民县巴尔鲁克山区边境地带疯狂采挖野生贝母,这种乱采滥挖行为不仅减少了当地野生贝母的生存数量,也严重破坏了边境地区的生态环境

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今年初曾召开严厉打击非法采挖收购运输草原野生植物专项整治行动视频会,会上透出,由于乱采滥挖野生药用植物的违法行为层出不穷,该市去年共开展专项整治行动414次,清理劝退非法采挖草原野生药用植物人员2608人次,没收采挖工具1289余把(件),收缴非法采挖的中药材16余吨,清理非法收购窝点17处。而在2013年里,该市各级森林公安机关也着力打击乱采滥挖和非法收购运输野生药用植物违法行为,共没收乱采滥挖的防风、芍药等野生中药材2.7万余公斤,收缴了大量作案工具。

内蒙古自治区西苏旗森林公安局之前也依法查处了一起非法采挖濒危野生植物案件,缴获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肉苁蓉5公斤,抓获违法嫌疑人7名。案中透出,肉苁蓉素有“沙漠人参”美誉,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和经济价值,是中国传统的名贵中药材,也是国家二级保护野生植物,并被收入《国际野生植物保护名录》。近年来由于市场收购价持续上涨,群众疯狂采挖和收购肉苁蓉的现象不断出现,对生态环境和草原植被造成了严重破坏。

《重庆晨报》近日报道称,地处重庆市永川、铜梁两区交界处的金龙镇燃灯村,其附近的环达山上一直都树木郁郁葱葱、植被良好,今年5月3日有一名拉木材的运输工人在清理当地道路时,偶然从路旁的松树下掏出了8根类似名贵中药材冬虫夏草的东西,这不胫而走的消息很快便在当地被传得沸沸扬扬,以致在随后的几天里,每天都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村民走进这里的山林去寻找“虫草”,有的甚至全家总动员,背着干粮和锄头、镰刀等工具上山,每挖出一根“虫草”便会惊呼一番,挖得多的村民一天就可以挖出上千根这样的“虫草”。由于进山采挖“虫草”的村民太多,人们仅用了短短3天便掏空了村子附近的上百亩山林,这让环达山的植被遭了殃——原本绿油油的山林很快就变得满目疮痍,且随着气温攀升.森林火险隐患也越发突出。问题是村民们挖到的真是价格不菲的冬虫夏草吗?永川区食品药品检验所的中药检验员经检验后认定,这并不是真正的冬虫夏草,应该是一种蚕虫在受到真菌感染后产生的东西,它们是否具有药用价值还需要作进一步检验。

冬虫夏草素有“神药”和“软黄金”之誉,且因成为游资追逐的对象,其身价近年来更是一路飙升,频频创下历史新高。在2014年末,2000条规格的虫草批发价已达到每公斤30万元左右,6000条规格的虫草批发价也高达每公斤12万元以上,市场零售价更是一度被爆炒至每公斤90万元,如此畸形的高价格,直接导致了疯狂采挖、囤货、炒作、造假等虫草市场的乱象,而“虫草热”导致的高原生态危机更是令人忧虑。来自新华社的报道称,主产于青藏高原地区的虫草资源在我国早已陷入“越少越贵、越贵越挖、越挖越少”的恶性循环,由于受人口增加、气候变化和采集强度过大等因素影响,我国12个样地虫草平均产量都只有30年前的9.94%,部分样地资源量甚至不足30年前的2%。

而与之对应的却是,每年5月到7月,西藏那曲、昌都和青海玉树、果洛等青藏高原虫草主产区都会迎来不计其数的“挖草大军”,人们每挖一根虫草就会掘地8至12厘米深,刨出约30平方厘米的土壤并留下坑洞,结果是无数坑洞周围都寸草不生、水土流失严重,进而不断退化、沙化,甚至可能延伸扩展至整片高原草甸。据测算,人们每年采挖虫草都会破坏约135万平方米草地,再加上被践踏、车碾的面积,受到破坏的草原约为350万平方米。但青藏高原作为“世界屋脊”与“地球第三级”,其生态环境变化对中国乃至全世界都有重要影响,由于人工培育虫草尚未取得实质性突破,在这样的区域大肆采集虫草,对高寒草甸、江河源头的破坏显而易见,而且很难有效恢复,这样的现象怎能不令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