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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名组合的认知语义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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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15-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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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蒂

摘 要:以往对“形容词+名词”的形名组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从结构的视角研究形容词和名词之间的关系,二是从语义的视角研究形名组合的语义建构过程。本文以概念整合理论为基础,探讨形名组合的三种不同的语义关系以及形名组合的语义建构过程,以验证概念整合理论对语义的解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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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形名组合 概念整合 语义建构

一、引言

“形容词+名词”的形名组合在形式上看似很简单,然而其语义的建构过程却极为复杂。以往对形名组合的研究大都以组合性原则为前提来探讨语义的构建过程,组合性原则认为复杂词组的意义完全是由其结构和组成成分的意义决定的。本文在总结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将形名组合的语义关系分为三类(形容词不改变名词的属性,形容词不改变名词的属性,一词多义),并从概念整合的角度探讨其语义关系,以验证概念整合理论对形名组合的解释力。

二、概念整合理论

概念整合理论也称融合理论,是探索意义构建信息整合的理论框架(Fauconnier,1997),它涉及到心智空间网络动态认知模型合并的运作过程(Fauconnier, 1994)。概念整合理论涉及四个基本的空间:输入空间Ⅰ、输入空间Ⅱ、类属空间和整合空间。输入空间内的相关信息经首次组合后投入到类属空间,经认知上的加工处理,将相关的输入信息投射到合成空间,合成空间对已经完善的信息进行扩展,产生新创意义。新创意义的产生就是不同的心智活动相互作用的结果,是阐释概念整合的关键。概念整合理论在形名组合的语义研究方面同样具有强大的解释力。

三、形名组合的认知语义分析

Warren(1988)认为分析形名组合是语义学中一个较难处理的问题,其语义分析对自然语言加工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形名组合在形式上看似简单,其意义的建构却极为复杂。Fauconnier(1994)把话语的意义建构看作是通过激活两个或多个心理空间并对其进行合成,以产生新空间,及形成新概念的过程。言语交际中意义的构建存在着一个概念整合的过程(王文斌、林波,2003:34)。若将形容词看作输入空间Ⅰ,将名词看作输入空间Ⅱ,那形名组合意义产生的过程就是这两个输入空间概念整合的结果。由于语言是不断发展变化的,形名组合词的意义也不断更新。组合后的词语有的保留基本义,有的产生引申义。

(一)形容词不改变名词的属性

有些形名组合没有改变名词的属性。如“红花”还是“花”,这里只是将“红”的特征映射到“花”上,“红”的作用是说明“花”的属性。然而,有些形名组合,形容词虽然没有改变名词的属性,但其作用不再是指定名词的属性,而是激活一系列的认知场景。如:

(1)crying face

(2)crying heart

(3)crying machine

(4)crying need

以上四个例子中,“crying”与不同的名词搭配。其中,名词有具体名词和抽象名词。在这一形名组合中,“crying”激活的基本上都是字面义,即“流泪的”“哭泣的”。然而,同一形容词和不同的名词搭配会激活不同的心理空间。

例如,“crying face”会激活这样一个场景:小孩子哭得泪流满面。这一场景包含许多元素,每个元素都可能唤起“crying”(输入空间Ⅰ)和“face”(输入空间Ⅱ)两个输入空间之间的概念整合。“crying”是人们表达情绪的行为方式,它可能带动一系列的行为反应,如:喊叫、流泪、捶胸跺脚,破口大骂等。因此,“crying”为人的行为方式提供了基本框架,构成输入空间Ⅰ。而“face”是人身体的一部分,是感情的载体,人们的任何情绪都有可能通过面部表情的改变显露出来。因此,“face”为人的复杂情绪提供了基本框架,构成输入空间Ⅱ。这两个输入空间里的信息是概念整合的前提。然而,概念整合并不是所有信息的整合,而是部分相关信息的整合。如“crying”的行为方式“流泪”激活了情绪的载体“face”,架起了“crying”和“face”两个框架之间的链接,产生新义“泪流满面”。因此,“crying face”义为“哭泣的脸”。

若将“crying face”放在另外一个语境中,例如:A、B两个小孩子在打架,A把B打哭了。当C把整个事件告诉老师时,就可能用“the crying face”来代表哭的那个人,也有可能用它来强调B哭了这一事实。可见,同一概念在不同的语境中有不同的解读。

形名组合意义的建构不仅取决于语境,还取决于形容词和名词空间中激活区的选择。与例(1)“crying face”相比,例(2)“crying heart”的感情色彩要更强烈。这是因为在这两个词中,输入空间Ⅰ和输入空间Ⅱ的激活区发生了变化。在例(2)中,输入空间Ⅰ“crying”的激活区不再是它所带动一系列的行为反应,而是它带来的一些后果,如“鼻酸、眼疼、心痛”等。输入空间Ⅱ的激活区由“face”转为“heart”,聚焦于“heart”的特性。从生理上说,“heart”是维持生命的关键,它的变化影响着整个人的成长与发展。从情感上来说,“heart”是情感的感应器,任何情感都是通过心感受到的。在概念整合中,“crying”这一行为激活了“heart”的特性,经组合、发展和完善产生新义。“crying face”只是聚焦于哭所带动的行为方式,交代一个事实。而“crying heart”聚焦于“cry”所带来的后果,交代一个人的心境。由此可见,形容词和名词的激活区不同,形名组合的意义也就不同。

除此之外,在形名组合中,名词的角色决定形容词的意义。在例(3)“crying machine”和例(4)“crying need”中,“machine”和“need”的角色决定了“crying”的词义。“machine”显然不会哭泣,这里是指机器因运作不灵活而产生“吱吱嘎嘎”的声音。这种声音会使人联想到人的哭泣声,人在不舒服的时候也会哭泣。因此“crying machine”可理解为机器出故障了,该修理了。“crying need”中的“need”是指人们的需求,“crying”使人联想到人们在争抢东西时大喊大叫的场景。“need”和“crying”两个输入空间进行整合,产生新义,即“迫切需求”。在这一过程中,受众要理解自然话语的意义就必须展开联想,从一个心理空间跨越到另一个心理空间,进行推导和“填空”(苏晓军、张爱玲,2001:33)。

从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在形名组合中,形容词的作用不仅指定名词的属性,还激活一系列的场景。形容词和名词的激活区不同,意义的构建也就不同。并且,名词的角色决定了形名组合中形容词的意义。无论是哪一种形式,形名组合的意义构建过程都离不开概念整合。

(二)形容词改变名词的属性

有些形容词和名词组合在一起后,名词的属性就改变了。如:

(5)counterfeit money:假钞

(6)fake guns:假枪

在例(5)中,“counterfeit money”不再是“money”。在例(6)中,“fake guns”不再是“guns”。这些形容词和名词组合在一起时,形容词改变了名词的属性。Kamp(1975)称这种形容词为否定形容词(privative adjective),并把其定义为“No AN is a N”。在含有否定形容词的形名组合中,形容词的特征映射到名词上,名词赋予新的属性和意义。对这一类形名组合的理解离不开人的概念整合能力。

在例(5)中,输入空间Ⅰ“counterfeit”和输入空间Ⅱ“money”进行整合,产生新义。“counterfeit money”保留了“money”的图案、形状和色彩,以及“counterfeit”的特性。因此,“counterfeit money”与“money”在形式上具有相似性,但不具有流通功能。在具体的语境中,“counterfeit money”可架起虚拟场景和真实场景之间的链接,促使语境意义的产生。比如,在“花店店主收到一张假钞”这一具体语境中,顾客付假钞是一个真实场景,而店主心理空间中的真钞是一个虚拟场景。在顾客的心理空间里,假钞在某种程度上保留了真钞的特性。在店主的心理空间里,假币被赋予真币的特性。在概念整合的过程中,真实场景与虚拟场景之间进行映现,“counterfeit money”欺骗性就凸现出来。这种欺骗性超越了“counterfeit”和“money”各自的特性。

否定形名组合并不完全排除非否定义(张辉、范瑞萍,2008:45)。例如:当我们吃坚果的时候,坚果的壳很硬,拨不开。在这一语境中,就可以用“hard nut”指代硬壳的坚果。这里的“hard”没有改变“nut”的属性,表达的是非否定义。另外,“hard nut”在表否定义的时候指代“思想顽固的人”。形名之间的相互作用不是事先储存好的,而是现在的解释和推理过程(张辉、范瑞萍,2008:39)。在不同的语境中,形名组合之间的关系不同,所表达的意义也不同。形名组合的意义不是固定的,也不是随意的,它依赖于具体的语境和解读者的心理空间。在概念整合的过程中,解读者要充分调动已有的背景知识和社会体验来构建心理空间,并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建立具体语境与心理空间之间的联系,这样才能保证新义的合理性和适用性。

(三)形名组合中一词多义的现象

有些形容词和名词组合在一起后,会有多种词义。一般来说,形名组合中的词义包括基本义和引申义或比喻义。如:

(7)red flag(红旗):① The color of the flag is red.(红色的旗帜)② It is a flag that is red and is used as a symbol of communism and socialism.(代表共产主义或社会主义的红旗)③ It is a flag that is red and is used as a warning sign that you should stop.(释义停止危险信号的红旗)④ danger signal (危险信号)⑤ something that makes someone angry(惹人生气的事物)

“red flag”的引申义是“red”和“flag”两者在输入空间整合的结果。表示颜色的词“red”激活了人的心智空间以及一系列与“red”相关的信息,如“像血一样的颜色”“喜庆和成功”“危险”“警示”等。这些信息作为输入空间Ⅰ“red”里的成分和输入空间Ⅱ“flag”里的信息进行整合。输入空间Ⅱ中的信息涉及“flag”的形状、颜色和功能。输入空间Ⅰ里的相关信息“像血一样的颜色”和输入空间Ⅱ里“flag”的形状进行整合,便产生释义①。释义①是“red flag”最基本的意思,指“红色的旗帜”。再看释义②的意义构建过程:在中国,红色是革命的象征。因此,两个输入空间里的相关信息经组合后产生新的意义,即“代表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红旗”。释义③和④是“red”表“警示、危险”这一信息和“flag”的功能进行整合产生的。在靶场或路障中,经常用“red flag”表示“危险的信号”。“红灯”象征着“停止”,这一象征义也引申到“red flag”这一词语上。在比赛中,裁判举红旗表示“停止比赛或传达结果无效”等信息。在“red flag”的前四个释义中,“red”都没有改变“flag”的性质。然而,在释义⑤中,“red”改变了“flag”的性质。“red flag”不再指“红旗”,而是指“惹人生气的事物”。在西班牙,“red flag”会使人联想到斗牛表演,公牛看到红布就处于愤怒的状态。因此,“red flag”引申为“惹人生气的事物”。

从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形名组合会产生多种意义,有本义和引申义。引申义的形成离不开思维概念的整合,它是人的心智空间组合、加工、完善的产物。其次,不同社会环境下,人们的文化积淀和思维方式都不同,对某一概念的理解也就不同。Fauconnier & Turner(1997)认为意义的构建随着我们的思维和交谈而向前推进,属于高层次而复杂的心理运作过程(王文斌,2004:7)。受这些因素的影响,形名组合的概念整合带有强烈的文化色彩。

四、结语

形名组合的意义建构过程依赖于形容词和名词之间的关系。在形名组合中,有的形容词不改变名词的属性,但名词的角色决定着形容词的意义。有些形容词改变了名词的属性,这类形容词为否定形容词,但否定形容词并不排除非否定义。还有的形容词和名词组合在一起后产生了多种意义,这些意义包括形名组合的基本义和引申义。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形名组合意义的构建过程也是概念整合的过程,是人们对输入空间里的信息进行加工、处理的过程。正如张辉、李佐文(2001:39)所说,形容词和名词的意义由形容词和名词所代表的两个输入空间的概念整合决定。由此可见,概念整合理论在形名组合意义的构建方面具有强大的解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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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Fauconnier,G.Mental Spaces:Aspects of Meaning Construction in Natural Languag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4.

[2]Fauconnier,G.Mappings in Thought and Languag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7.

[3]Warren,B.Ambiguity and Vagueness in Adjectives[J].Studia Linguistica,1988,(42).

[4]王文斌.概念合成理论研究与应用的回顾与思考[J].外语研究,2004,(1).

[5]王文斌,林波.英语幽默言语的认知语用探究——兼论RT与CB的互补性[J].外国语,2003,(4).

[6]张辉,范瑞萍.形名组合的意义建构:概念整合和物性结构的杂合分析模式[J].外国语,2008,(2).

[7]张辉,李佐文.从“redpencils”和“fakeguns”谈起:形名组合的认知语义学研究[J].外语研究,2001,(2).

(赵嘉蒂 浙江宁波 宁波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315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