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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媒体时代下网络流行语的嬗变与爆红动因考察

  • 投稿dhch
  • 更新时间2015-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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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悦 胡沈明

【摘要】以微博、微信为代表的“微媒体”时代的到来,开启了网民全新的互动模式,网络流行语在互动背景下发生了流变。本文通过对近年网络流行语进行样本采集、解码,描述其在造词来源、语言特点和传播模式上的嬗变特征,分析出流行语爆红原因包含了强关系下的语言认同、信息爆炸下的表达攀比和角逐舆论场的反智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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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微媒体时代;网络流行语;嬗变;反智主义;舆论场

一、引语

互联网作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对人类社会的生活方式和进程产生了巨大影响。随着互联网技术从以信息发布为主的“Web1.0时代”过渡到信息自主生产的“Web2.0时代”①,直至向以人际网络为主要载体的信息交互的“后Web2.0时代”,网民的社交方式在不断发展与进步。从贴吧上线到论坛井喷式增长,从博客大量运用到微博、微信开启全新互动,用于网民沟通与交流的平台越来越多,网民对网络流行语的参与程度日益加深。网络流行语也在当今微媒体的互动背景下呈现出嬗变特点。

二、微媒体时代下的网络流行语研究

(一)研究背景

根据对相关研究文章的梳理,笔者发现学术界对网络流行语的研究已经有不少的积累。以中国知网全文数据库CNKI收录的论文为文献来源.以“篇名”为检索项,以“网络流行语”为检索词,其议题主要集中于网络流行语的概念界定、类型划分、特征分析、传播机制和动因研究等方面。但是以年份为界定,搜索有关网络流行语的研究文献,发现查到的所有文献都是截止于2012年的网络流行语,且多是从语言学角度出发,并未出现从新闻传播学角度对2013年至今的网络流行语进行流变规律的研究。

(二)概念界定

1.“微媒体”与“微时代”

微媒体是新型的媒体形态,以新技术为支撑手段,在一定的条件下也被称为新媒体,相对于传统媒体而言,被称为“第五媒体”。微媒体主要依靠移动媒体终端设备及移动应用,包括以手机、平板电脑为主的“硬终端”和各种针对微媒体硬终端开发的各种应用和软件。 “微媒体”构筑了如今传媒领域的“微时代”,冲击着大众的感官,引领大众以极为个性化的方式参与媒体互动,各抒己见。③

2.“网络流行语”与“网络热词”

随着互联网的高速发展和网民数量的增加,对应现实社会,网络虚拟社会也形成了自己的流行语。网络流行语,指的是一定时段内主要在网络场域被网民自发使用的、最活跃的、具有发酵功能和特殊意义的并往往对社会现实产生影响的语言符号。④作为网络虚拟空间中一种特殊的语言符号,网络流行语主要在网络这种互动的特殊场域中使用,但也因其流行广泛、使用频率高、演变速度快等特点,与人们的日常生活交织互联。

查阅相关文献,笔者发现“网络流行语”与“网络热词”的概念容易混淆。“网络热词”具有一定范围的公认性,作为热词就一定是能在网络空间或人现实生活的互动中广为流传的词汇。所以,从范围上界定,“网络流行语”包含了“网络热词”。但是, “热词”更主要体现的是该词所依托的背后事件或现象在一定时期内具有高传诵度与高关注度,而“流行语”则更重在形式上的流行,强调的是被网民大范围的使用而不一定有词语的生成依托。

三、网络流行语的嬗变特点

近年来,年度网络流行语的评选与发布受到各大媒体的追捧,虽然各评选版本间略有差异,但总的说来大同小异。本文对2013年至今(2015年4月)的网络流行语进行综合筛选,选出50个样本,从网络流行语的事件来源、媒体来源、词义变更、造句活动等多个维度进行解码,通过对数据的收集和整理做出描述性分析。

(一)词源特点:去政治化加强,个体化回归

通过对网络流行语进行事件来源分析发现,来自网友调侃和文娱类的流行语比重较大,分别占了38%和30%(见图1)。新闻事件类比重只有14%,且其走红的原因与针砭时弊并无联系,如“有钱就是任性”“什么仇什么怨”“一百块都不给”,网友是本着娱乐调侃的心态进行传播。与前几年的网络流行语相比,近年的时政类网络流行语比重大幅下降,只有2013年的“我去年买了个表”与政治有关,2014年时政类网络流行语的数量为零。这凸显了我国网络舆情与时政关系的削减。以2014年的网络流行语为例, “也是醉了”“画面太美我不敢看”“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等,已显现出与早年纯粹恶搞不同,而是以个体为中心,更加注重个人情绪的表达。因而,近年的网络流行语的语言特点是去政治化加强,个体化回归,呈现了“时政—个体”的嬗变过程。⑥

(二)语言特点:词义异化明显,原创词来源多样

观察近年网络流行语的语言特点,不难发现,众多流行语的词义已经发生异化,且众多流行语的初始意义与最终意义相距甚远。如2013年的网络流行语“有钱,就是任性”,原本出自网购被骗的新闻事件,表示对有钱人做事风格的嘲讽,而今多用于网友之间的互相吹捧,经历了从贬义到褒义的词义演变。词义发生异化的网络流行语比重高达40%,且其中有一半是贬义词或中性词向褒义词的演变(见表1)。在使用这些流行语来评价别人或调侃自己时,更多表述的是温和的嘲弄,比平铺直叙或直接点评更容易让人接受。

由原创词构成的网络流行语与词义发生异化的流行语所占的比例同为40010,与前几年网络流行语相比,数量大幅增加,主要源于此类词的造词来源多样。如“伙惊呆”“何弃疗”为网友在自发传播过程中形成的简称, “萌萌哒”“逼格”“流弊”分别由前几年的流行语“么么哒”“装逼”“牛逼”衍生而来,“绿茶婊” “女汉子”则属于原生态的网络流行语。原创词网络流行语不断上升,彰显了网民的智慧,但是,值得警惕的是,原创词流行语存在解构汉语的“副作用”,其中带恶俗创意和道德荒谬倾向的词句理应受到批判。

(三)传播模式:多频共振推动流行语走红

网络流行语的传播主要依靠网民之间的互动。随着自媒体的迅速发展和微时代的到来,信息传播速度非常快,网民间的互动更加迅速、便捷。网络流行语日益火爆,生命力旺盛,已经冲出了网民互动的草根媒体圈,频频出现在传统媒体中,甚至被官方媒体吸收。国家主席在2015年新年贺词中使用了“蛮拼的”和“点赞”这样的流行用语,网友们则纷纷用“好接地气哟”“习大大萌萌哒”来评价。从领导人对流行语的使用中,可见官方媒体语系已然不排斥通过吸收网络流行语来进行扩充。此外,不少企业和媒体官方微博借助网络流行语的热度,巧用其商业价值进行营销。例如, “Duang”的火爆走红,吸引了JEEP在微博上发布“真suv,不需要Duang”的营销口号,《现代快报》也写出题为《创业板怒冲2000点,Duang-声又跳水》的文章。⑦这说明了网络流行语的传播得益于网民传播、媒体传播和商业营销的多渠道传播,如今已经进入到“多频共振”阶段。

四、近年网络流行语爆红的动因

(一)强关系下的语言认同

人类是群体性生物,始终在群体中受着从众心理的影响,只有与群体保持一致性,才容易获得“安全感”,否则随时有被社会抛弃的危机感。在微时代的背景下,媒体的社交特性和自媒体特性活跃,虽然网民以较为个性化的方式参与媒体互动,各抒己见,但作为虚拟交际圈中的用户,不仅要和群体保持意见上的一致,还期盼着在网际交往中保持身份上的一致,即身份认同。网络流行语作为网民身份识别的符号资本,网民会更加积极地创造、使用、传播网络流行语以寻求文化的身份认同和群体的归属,以便更好地融入网络群体而不被他人孤立。

从活跃成熟的社交媒体—一微博和微信来看,微博是基于“六度分割”理论构建起的“弱关系”,更适合不同意见的交流和对冲,微信是基于熟人关系的“强关系”,是自己人的圈子文化,容易产生共鸣。在相同声音获得共鸣、不同意见得以交流的微媒体时代下,网民们迫不及待在“半熟人”或“熟人”圈子找到“盟友”,这就构建了社会信息和意见流动的技术平台,拓宽了网络流行语分享、传播及获取的路径。

(二)信息爆炸下的表达攀比

在信息繁杂的时代,网民从移动媒体终端设备上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取巨量信息。但是在大量的信息面前,受众仍然缺乏有价值的、能了解事情真相的、对自己有用的信息,这其实是伴随信息爆炸的信息匮乏。有效信息的缺乏,触发了网民在表达上的攀比心理。网民们越来越关注如何在短时间内抓住当下热点事件,迅速发布能够吸引眼球的信息,这就促成了网络流行语的加速传播。

以“Duang”的传播为例,“Duang”的横空出世让微博上的段子手们按捺不住发声,唯恐保不住其“意见领袖”的地位, “大V”的自主传播为“Duang”的火爆走红做好了铺垫。在之后转向微信等其他平台传播的过程中,普通网民即便没有看过成龙“Duang”的视频,但是认为能够在微博或者朋友圈发一条有“Duang”的内容,就是为自己贴上了“与时俱进”的闪亮标签,否则就显得很“out”、很脱离时代,表达的攀比进一步推动了“Duang”的蹿红。

(三)角逐舆论场的反智主义

近年的网络流行语带有浓厚的调侃、戏谑和讽刺的色彩,给人们一种“越无聊越火爆”的感觉。网络流行语的爆红,显现了广大网民对精英文化和主流意识形态的反抗,即反智主义。根据邵培仁在《论大众传播中的反智主义》一文中给出的解释,反智主义是指一种怀疑、鄙视和反对知识和知识分子的态度,在大众传播中主要有四种表现,即反理性主义、反精英主义、过度功利主义和过度娱乐化。⑨

2014年末走红的一连串流行语——“什么仇什么怨”“一百块都不给”“我的项链2000块”,词句的最终意义与初始意义相距甚远,体现了社会价值的虚无,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反智主义中的反理性主义。但是网民却乐此不疲地传播着“毫无意义”的话语,这其实暗含着舆论场域的角力。微时代下,新媒体快速崛起,网民的势力从“乌合之众”蜕变为“中流砥柱”。网民试图通过网络语言体系逐步解构“官方舆论场”,不断壮大“民间舆论场”。

五、结语

随着微媒体的不断发展,在良好的互动温床下,网络流行语的发展势必更加活跃。近年来,时政类的流行语虽然逐步淡出,不再是对公权的对抗,但是以个体情绪表达为主的流行语,其语言本质仍是对权威的解构,展现了网络民众对舆论场的抢占。需要注意的是,众多网络流行语的低俗用词,暗含了民众在社会转型时期的急躁、非理性的思想倾向。传统的媒体和官方媒体在适当汲取网络流行语的时候,更应该承担起倡导主流社会价值观的重任,进一步净化网络语言环境和网络互动空间。

注释

①仇筠茜,新闻策展: “微媒体”环境下突发新闻报道及伦理分析[J].国际新闻界,2013(9)

②梁雪冰.微媒体时代传播学的发展创新和应用[J].科技资讯,2014(11)

③仇筠茜,新闻策展:“微媒体”环境下突发新闻报道及伦理分析[J].国际新闻界,2013(9)

④王仕勇网络流行语概念及特征辨析[J].探索,2014(4)

⑤李铁锤网络热词与网络流行语概念差异辨析[J].传媒观察,2012(4)

⑥http://media.people.com.cn/n/2013/0401/c360068-20988149.html

⑦张媛 从“Duang”的走红,看新媒体环境下的文化跨圈层传播[J].新闻研究导刊,2015(5)

⑧赵日超,秦启文,梁芷铭网络流行语流变规律研究——对2003年至2012年网络流行语的分析[J].新闻界,2013(14)

⑨邵培仁,马妍妍.论大众传播中的反智主义[J].山西大学学报,2013(5)

⑩周廷勇.从“威权舆论”到“权威舆论”——“微时代”主流舆论的解构与重振[J].重庆工商大学学报,2012(6)

(作者简介:杨悦,江西师范大学传播学院新闻学研究生;胡沈明,江西师范大学传播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